第五章 再度见面
“你没得选择，只能相信我。”陈文安忽然欺前一步，喷了一口热气在王倾君唇边，低声道：“还痛么？”
王倾君让葡萄接过赏赐，揭盒子看了一下，眼睛亮晶晶的，看向曹公公道：“公公无须多说，我都明白。谢皇后娘娘恩典！”
王倾君惊得瞪大眼，“这能行？”
领事公公见祥云殿静悄悄的，又道：“现下夜深，却没法调人过来服侍贵人，还请贵人将就一夜，待明早诏书下了，自有宫婢公公过来服侍。”
“怎么挣法？”王倾君闻听此言大有深意，不由看定了叶素素。
王倾君相貌承之母亲尚夫人，秀眉下一对秋水眼，看人时水汪汪的，更兼肌肤白|嫩，吹弹得破，这么一哭，另有一份诱人之处。
叶素素笑道：“为什么不行？皇上重病后，行事毫无章法，废后再立后，他定然做得出。”王倾君无子，无权，无人，若得封皇后，只能倚重孙淑妃，也只能帮大皇子争得皇位，这样彼此才有活路。
领事公公媚笑道：“皇上已御封王美人为正三品贵人，明儿就有诏书下来，这位姐姐要改口喊贵人才是。”
“倾君！”
随着话声，一个女官进了殿。女官见葡萄迎出来，停了脚步道：“奉淑妃娘娘之命，求见王贵人，请姑姑通禀一声。”
“素素！”
陈文安松开手，扶正王倾君，一只手托在她腰上，另一只手去帮她擦眼泪，一边道：“是你欺负我，又不是我欺负你，你哭什么呢？”
王倾君一击不成功，这回真的伤心了，眼泪一串串滚落。一晚担惊受怕，好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，又得受各种威胁。
她正哭着，忽然听得脚步声，不由惊喜，飞奔向前，大喊道：“小姐，小姐！”
葡萄送了曹公公出去，王倾君才要站起来，窗边有人影一闪，一个人只一跃，就进了房，未待王倾君尖叫，已是过去捂实她的嘴道：“别喊！”
今儿召进宫的十位七巧女，前后被抬去侍寝，无一回来。葡萄纵是存了侥幸心理，待等足一个时辰后，也慌张起来。
王倾君候着陈文安低头，早已伸手掌劈向陈文安颈后，好容易活下来，不能受这人威胁，再次陷入险境，自己这条命，还要留着为父兄报仇呢！
陈文风听得声响，把王倾君一推，旋即回头，伸左手一格，右手不知道使了何法，已是扭住葡萄，同时伸腿一绊，把葡萄绊倒在地，一伸足踏得葡萄滚了几滚，这才跳上窗子，回头对王倾君道：“照我的话去做，若不然，后果自负。”
“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儿陈文安。”王倾君苦着脸答道。
这是调戏还是关心？王倾君心里猜度着陈文安的言行，眼眶却一红，嘴一扁，珠泪滚滚，哽咽道：“好痛！”
叶素素父亲叶振本是一名武将，曾和王启有交情，两家时有来往，后来叶振因事入罪，叶素素便沦为宫婢。叶素素颇聪慧，进宫后很快便成为孙淑妃身边得力的女官，深得孙淑妃器重。
“那我就直说了。”叶素素看着王倾君，正式道：“你既然成功侍寝，便是皇上的女人，不管你愿意也好，不愿意也好，都再摆脱不了这宫中的纷争。如今皇上病重，太子之位未立。淑妃娘娘希望你能站在她这一边，帮大皇子取得遗诏。只要大皇子登位，你就是功臣，淑妃娘娘和大皇子不会亏待你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？”王倾君道。
葡萄听着女官的声音有些熟悉，不由疑惑，忙引了女官进内，向王倾君道：“小姐，是淑妃娘娘派来的人。”
叶素素沉默一下，这才道：“三皇子一朝登位，皇后娘娘必然不放过你。”
孙淑妃的人？这么晚来干什么？王倾君一怔，嘴里却笑道：“快请进来！”
王倾君倒抽一口冷气，慌忙去扶起葡萄，问道：“可有伤着？”
既然是熟人，叶素素也不再拘礼，坐到王倾君身边，叹息道：“六年没见，差点认不出你来了。”
在三清殿时，陈文安亲身领略到王倾君那刻的生猛，没想到王倾君这会突然哭了起来，梨花带雨，成了柔弱小白花类型，倒被吓了一跳，一时伸出手托起她下巴，柔声问道：“哪儿痛？”
葡萄才不管什么贵人不贵人，扶了王倾君下步辇，紧紧搂着不放，又伸手摸王倾君的脸和耳朵，确认完整无缺，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怎么不亏待法？”王倾君苦笑道：“我好好儿的，突然被召进宫，差点丧命，好容易保下命，如今你又来劝我，让我去干容易丧命的勾当？”
“我没事，别哭。”王倾君回搂住葡萄，拍她的背安慰，自己却红了眼眶，只忍着没有落泪。
两人叙了一会儿旧，王倾君先忍不住，直接道：“素素，你有话就快说罢！”
“我瞧瞧！”陈文安撩开王倾君领口，俯头看她的锁骨，见青紫交加，不由愕然，伤得这么严重？
女官叶素素和王倾君打了一个照面，两人同时惊讶的喊了出来。
陈文安看王倾君镇定下来，这才松手，转而捏住她下巴，扳起她的脸道：“今晚救命之恩，你要如何相报？”
葡萄一听陈文安的名字，不由张大嘴道：“原来他就是准驸马陈司业。”
“皇后娘娘有旨，特赐王贵人明珠两颗，翡翠两块，……。”曹公公且不劝诱，先叫人捧上赏赐。
女官随葡萄进了内室，躬身行礼道：“叶素素领淑妃娘娘旨意来见王贵人。”
王倾君坐在步辇上，听得葡萄的喊声，自觉死里逃生，不由百感交集，也扬声道：“葡萄，我在这儿。”
叶素素深吸一口气，低声道：“再次侍寝时，求皇上下一纸诏书废了皇后，立你为皇后。”
“有劳公公了。”王倾君回首答谢一句，眼送领事公公走远，这才扶在葡萄手上进殿。
曹公公见叶素素从王倾君寝室出来，不由变了一下脸色，果然来迟了。很快的，他又恢复了脸色，瞧着叶素素的脸色，她似乎没有得逞呢！
葡萄摇头道：“没有。”说着去看窗台，见没有了陈文安的踪影，这才问道：“小姐，他是谁？”
王倾君浑身一颤，问道：“你想如何？”
叶素素听得王倾君之言，想及先时的情份，便道：“你若不信淑妃娘娘，那便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。”
主仆两人才进殿坐下，就听得外间有内侍扬声道：“繁锦殿淑妃娘娘派人来慰问王贵人。”
寂静中，葡萄一颗心直沉下去，只是宫内不熟，除去李松柏，又无人可求，一时再也忍不住，哽咽了起来。
“清宁宫曹公公求见！”外间又有内侍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我怎么舍得杀你？”陈文安扬起俊美的脸道：“若事情成功，我会想法送你出宫。”
这是领皇后娘娘的情了！曹公公颇为满意，行个礼道：“既如此，咱家就不再打扰贵人了。贵人今晚辛苦了，宜早些安歇。”
“倾君，葡萄！”叶素素借着烛光，看清王倾君和葡萄样子，只张大了嘴道：“居然是你们！”
步辇停在殿前，葡萄已是扑上去，紧紧搂住王倾君道：“小姐回来了就好。”说着泪落如雨。
“全身都痛！”王倾君抽咽一下。
王倾君目不转睛看着陈文安，轻声道：“待遗诏到手，你便把我杀了，是吧？”
陈文安听得颈后风声，猛的一矮身，半蹲了下去，同是一伸腿，扫在王倾君足踝上，再一伸手，捞住了摔向地下的王倾君，掐着她的脖子，站了起来道：“这么快就想谋杀亲夫？”
祥云殿本是秀女所住，这几年空旷着，直至今儿住进十位七巧女，才有了一些人气，只是仓促之间，却没有派人在这儿服侍，因此待内侍们抬走了十位七巧女，整个殿居然只剩下葡萄一人。
“我不过小小嫔妃，进宫不久，全无根基，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我不利？且大皇子登位了，淑妃娘娘就一定放过我了？”王倾君反驳。进宫一天，碰到的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，她要是以为孙淑妃是好人，那就是脑子有问题。
葡萄送走曹公公，想着王倾君折腾了一晚，只怕累了，便放轻了脚步声，蹑手蹑脚转回寝室。才到寝室门口，却听得王倾君哭泣声，正要出声，猛地里听得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，这一下大惊，想也不想，揭帘就冲了进去，喝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说着已是伸手去抓陈文安后背。
王倾君适才听着叶素素的名字，虽觉耳熟，却没有多想，待一打照面，见来人柳眉薄唇，肤色略黑，偏看起来有一股妩媚之态，正是童年好友叶素素，这下怔在当地。
“呵呵，该来的，都来了！”叶素素站起来道：“曹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，他来了，我便该走了。你好好考虑我的话。不为淑妃娘娘，我也愿意你得一条活路。”
王倾君待要咬上对方的手，一听是陈文安的声音，便不再挣扎。
陈文安唇角一勾，道：“你下回再侍寝，再带备春丸进去，把皇上迷得死去活来，然后哄他写下遗诏。让他传位三皇子便成了。”